晚上吃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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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,公司破产、女友卷钱跑路!还被查出患有鼻咽癌!

绝望的我,原本想找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自尽,却没料到,让我遇见了一个真正爱我的女人!

刚来到这里时,望着周围群山起伏连绵,一眼望不到尽头,清澈的河水宛如一条玉带,从群山间蜿蜒流过。

 

果真是山明水秀、鸟语花香。

 

“就是这里了,能死在这里也不错!”

 

我伫立在山头,俯瞰山下的那条河流,决定就选这里作为自己的葬身之地!

 

但首先,我得让不远处一直跟着我的那个女人离开。

 

那是一个苗族女人,这一点是我从她身上穿的,五色粗布服饰得出的结论,衣服的用料是自家染的土布,用色很不均匀,给人一种凌乱肮脏的感觉。

 

但这女人身材很好,就是这样一件一身衣裙,穿在她身上反而给人一种简洁朴素的美感。

 

此刻,她就站在十米外的一棵大树下,她手里拎着的是我的旅行袋,里面有我仅剩的两万块钱。

 

看见我回头,女人冲我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,她的笑很有特点,首先是圆圆的脸蛋上两个酒窝显现,然后,眼里开始有光,之后才是,嘴角上扬,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。

 

这是我这些年来见过最真的笑容,我能感受到她的笑容是从心底发出来的。

 

不过,我就快死了,她笑得再美也终究和我没有半点关系。

 

“姑娘,我身上所有的钱都已经给你了,我现在身无分文,你别再跟着我了,回去吧!”

 

我把自己的衣服口袋翻开,里面除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,再也没有其它东西。

 

“回去!跟我回去!让我谢谢你!”女人用略显生硬的汉语对我说道。

 

“我已经说过了,我不需要你谢我,那些钱对我已经没用了,给谁都是一样!你赶紧走吧!”我不耐烦的冲女人挥着手。

 

女人没有说话,却固执的摇了摇头,仍旧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我。

 

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离开这个世界,老天却连这个最简单的愿望也不肯让我实现,偏偏让这个奇怪的女人,来打扰我最后的安宁。

 

“你要谢我是吧?!好啊!你过来。”沉默片刻之后,我打定主意,朝女人招了招手。

女儿面露惊喜之色,迈开两条修长结实的腿,快步朝我走了过来。

 

等女人走道我身边,我忽然一把搂住她的腰,直接朝她的唇上吻了过去。

 

女人脸上显出愕然的神色,她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做。

 

短暂的挣扎后,她一把推开我,连掉在地上的旅行袋也顾不上捡了,惊慌失措的掉头就跑。

 

终于安静了!

 

我走到悬崖边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,最后看了一眼这个风景如画的世界,纵身跳入了山下的河流中。

 

 

2,

一个人如果活得连狗都不如,那死亡也许才是他最好的选择!

 

我叫秦天,今年三十岁。

 

三十而立,这个年纪正应该是男人事业有成的时候。

 

的确,我也曾有过自己的事业,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断绝了我所有的进口生意之前;在身为公司财务总监的女友,卷走公司所有的钱和另一个男人跑到国外之前,我的事业虽谈不上辉煌,但也还算顺风顺水。

 

但在我三十岁那天,我曾拥有过的一切都消失了,留下的只有一身债务而已。

 

你如果也欠过很多钱,你就会发现,身边的朋友会一个个离开你,就连亲人,见了你也会向见到鬼一样。

 

这一切虽然糟糕,但还不是我选择了结自己生命的理由。

 

我之所以要大老远的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寻死,是因为死亡对我来说不过是迟早的事情。

 

一个月前,我被诊断出患有鼻咽癌,已经没多久可活了……

 

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,和想象中淡定从容的安然赴死不一样,我本能的胡乱挣扎起来。

 

双脚乱蹬,双手乱抓,求生的本能驱使我想要浮出水面,让被憋得快要爆炸的肺,痛快的呼吸上几口新鲜空气。

 

然而,我根本不会水,越是剧烈的挣扎越是让我加速朝河底沉去。

 

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之前,一个身影快速朝我游了过来。

 

是那个刚被我吓走的苗族女人。

 

 

3

女人是我在镇上吃饭的时候遇到的。

 

当时她手里举着一张纸,正挨桌向客人们乞讨。

 

她的汉语说得并不流利,嘴里只是不断的重复着“钱!给孩子修学校!”

 

她手里的纸上上贴着照片,照片上十几个孩子,蹲在一堆散落的破木板前。

 

那里曾经是他们的学校,在一场大雨后,就变成了一地破木头。

 

饭店中的食客,都对女人的苦苦哀求无动于衷,鲜有几个掏钱的,也只是将十几块零钱,塞在她的手中,还语重心长的劝勉道:“姑娘,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好,要用这种方法行骗!”

 

的确!现在的社会骗子太多,多到足够让大家用怀疑的眼光看待每一个对自己有所求的人。

 

女人并没有向别人做出解释,她只是双手接过别人塞来的零钱,然后,恭恭敬敬的朝给她钱的人鞠躬,用生硬的汉语,真诚的说着“谢谢!”

 

“要饭的!上别处要去,我这是饭馆,别打扰别人吃东西!”

 

饭馆的老板毫不客气的将女人往外推。

 

吃饭的客人都无动于衷,这也怪不得他们,要是换做以前,我也会对这样的事情,视而不见。

 

可是,我就快死了,钱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,即便这个女人只是编造了一个谎言来骗钱的,我也愿意让她骗一次。

 

于是,我拦住老板,把女人叫道我跟前来,将自己的旅行包递给了她。

 

女人接过我递来的旅行包,打开一看里面是两沓钞票。

 

她先是一脸震惊,然后就拼命摇头,将旅行包塞了回来。

 

嘴里说着:“不行的!太多了!”

 

“你不是要给孩子们修学校吗?像你这样几块、十几块的要,得要到什么时候?拿着吧!”

 

我从旅行包里,抽出一百块钱,给饭店老板付了账,又将旅行包塞回女人手中。

然后,就起身离开,向偏僻无人的深山中行去。

 

我没有想到的是,女人拿了钱,并没有离开,反而黏上了我,就这么一路跟着我进了山,还从河里把寻死的我捞了上来。

 

 

4

再次睁开眼睛, 女人就坐在身边,见我醒来,她面露喜色。

 

“这是哪里!”我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,勉强支撑起身体。

 

“家!”

 

女人伸手扶起我,贴心的将枕头垫在我身后,让我斜靠在床头的土墙上。

 

我环顾四周,这是一间低矮的土墙房,屋子里极为简陋,除了一排用几块石头加木板搭起的大通铺,一张歪歪斜斜的桌子,几张东倒西歪的板凳,再找不到其它东西。

 

更让我震惊的是,屋内昏黄的光线,是来自桌上的那盏煤油灯。

 

这个地方居然没有电!如果不是看见面前的女人,我几乎以为自己穿越了。

 

“阿莎姐姐!他醒了?”

 

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双手端着一个土碗走了进来,在她身后还有几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小孩,他们有穿苗族服装的,也有穿汉人服饰的,但大多破衣烂衫,个个面黄肌瘦。这群孩子全都缩在门口,一脸好奇的看着我。

 

女人连忙起身,接过小女孩手上的土碗,双手捧着送到我面前。

 

碗里是两个热气腾腾的荷包蛋。

 

看到吃的,我才感觉到腹中饥饿,接过女人手里的碗,狼吞虎咽的吃起来。

 

“老师!还有这个!”

 

小女孩从兜里掏出两个烤得黢黑的土豆,递了过来。

 

“你叫我什么?”

 

我一脸疑惑的看向小女孩

 

“老师呀!你不是阿莎姐姐给我们找回来的老师吗?”

 

小女孩一脸认真的回答,我却怔住了!“这女人到底想干嘛?我TM怎么就成了老师了?”

 

 

5

“你叫阿莎是吧?你救了我,我谢谢你,但是,我其实不需要你救,更没兴趣,当他们的老师!”

 

把屋内的孩子支开后,我让阿莎关上门,大声对她说道。

 

“求你,帮我教她们!”

 

阿莎眼里噙着泪水,楚楚可怜的看着我。

 

“我不想教,也教不了,这是你需要的钱,我可以给你,我现在就走,你不要再跟着我了,听明白了吗?”

 

我抓起枕边的旅行袋扔给阿莎,起身下床,准备离开。

 

“啪嗒!”一声,有什么东西被旅行袋,从枕头底下带了出来,落到了地上。

 

阿莎蹲下身去,拾起地上的东西,双手捧着,眼泪一滴滴的掉落在上面,‘’嘤嘤”的哭出声来。

 

我低头看去,被她捧在手心的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相框,相片上是一个身穿二十几岁身穿苗服的青年男子。

 

相框的玻璃被我摔碎了,阿莎一边哭,一边捡起地上的碎玻璃想要拼接回去。

 

“对不起!我不是故意的!这是你男朋友的相框吗?我赔一个给你好了!”

 

我心下一软,蹲下身来对女人道。

 

“哥哥!他是我哥哥!为了救孩子!死了!”

 

阿莎,泪流满面的看着我。断断续续的给我说起了她哥哥的事。

 

 

6

他们这条村叫茶山村,位于乌蒙山腹地,这里汉苗杂居,地里位置偏僻,直到今天仍然不通公路,也没有电。

 

因而,这里也是乌蒙山区,最贫困的地方之一。

 

附近村子的成年人大多外出务工去了,留下的只有老人和孩子。

 

有的人在外面打工几年,有了点积蓄,便回来把家里的老人和孩子接了出去,有的人,却一去不返,从此没了音讯,因此茶山村和附近几个村子的许多留守儿童,都变成了无人照看的孤儿。

 

好在,这些孩子有一个好老师,他就是阿莎的哥哥朗达!朗达是茶山村的第一个大学生,大学毕业后,他放弃了城里舒适的条件,毅然选择回塔山村支教,为的就是让这里所有的孩子,都能学习知识,走出大山,改变自己的命运。

 

可惜好人不长命,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,引发泥石流,冲垮了本就破败的教室,朗达为了救自己的学生,被泥石流冲走,等村民们把他找回来时,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。

 

阿莎知道,哥哥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让,大山里的孩子个个有书念,人人能学习知识!

 

哥哥死后她便将重建学校,让孩子们重回课堂念书,当成了自己的责任。

 

这才有了我初遇她的时候,她在饭馆乞讨的那幕。

 

对于阿莎来说,四处乞讨重建学校虽然难,但她有信心能完成,真正让她为难的是,自己念书不多,根本承担不起教导这些孩子的责任。

 

那日,在饭馆见到我肯出钱帮她,又见我戴着眼镜,她认定我是个文化人,便动了请我回来当这些孩子老师的念头,所以才会一路尾随我,将我救了回来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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